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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而论书

作者:修一凡

余幼时强识。孩提时,家母持唐诗三百首、三字经于炕上,引余盘腿而坐,读之。每有小成,余捂其口,诵之,家母颇以为奇。期年之后,皆可诵读。惭愧今日不及孩提时。

读书如之何?必告父母。读书如之何?非师不可得。黄口之年,余以插画图书为妻,不待父母之命,先生之言,钻穴隙相窥,逾墙相从。父母师者以吾幼,未加以约束,久之,余得以观群书,不因水浒激义气,不羡西游行者孙。仅是泛读通其意,不曾记录丝毫。余似得博学而失强识乎?非也,半博学者也。

余束发时不嗜学。非贫,唯贪玩尔。无心遍观众杂书,何谈温故与知新?总复习时,每埋头于五三黄冈、中考必刷,翻看两页略读后,便呼呼睡去。今已悔不当初,奈何。

既舞象,忽觉读书可贵,又患无硕师、名人与游,尝趋百步外,从家旁学校执书拜访。校内高手云集,共聚一堂各有所长,在下居身其中,学至日中不得归,直至亥时。

从校门东行百二十步,隔商铺,见家灯,如见光塔,心乐之。钥匙开门,下见拖鞋,摆放整齐,瓷砖以为底,入室,墙角有图书,课本,插画,小说,文摘,供人阅读,各具特色,书香四溢。

桌摆有菜二三碟,皆若美食待品尝,解扣端坐,左手提筷,右手端碗,开动宵夜,虽是美味,但仍不可过度。

进餐毕回寝,摊开书本,开始学习,天色晚仍不觉困,常能于苦累中作乐,此可谓高手乎?余以为不可。

累倦时,先饮咖啡,起身走动。子时二刻,夜深人静,理应歇息,况明日上课,须留存精力,乃合书入睡。

当余之从师也,负包夹本,行街道楼梯中,虽有校灯引路,路途仍是很远,足底皲裂而不知。归家后忽觉拇指裂口,家人持膏棉棒,以药相涂,久而乃和。用药后,再食宵夜,味道更佳,盖人饥也。同学皆埋头学习,穿校服校裤整齐,几人腰腰带,左校卡,右十二学,烨然若神人;余则特立独群处其间,略无慕艳意。若非校服没洗,又怎么会如此逍遥快活。盖余之洒脱于此。

至今吾仍喜读书。理化生班虽作业繁重,仍与同窗一旬阅一书。

不知何时与书缘起,亦不知何时将与书缘灭。

幼学时,国语教师令每人持一本四书。余得春秋时偶得孟子一书。幼时作业少,图书阅尽则泛读孟子,惊觉“虽千万人,吾往矣”一句。时余惊,枯书中焉得更有此句!时不能尽得其意,只觉亚圣之英气风发。

常言道“奔者为妾聘为妻”,余喜书,聘之为妻;常言道“书中自有黄金屋”、“书中自有颜如玉”,余信服之。

钟情于书,提笔却难言其风华,仅能写下此文聊表心意罢了。